玄冰


上世纪80年代初,西柏坡村只有18岁的闫庆芳,买了一台海鸥照相机,开始在西柏坡纪念馆前摆摊为游客照相,成了村里第一个“个体户”。

没几年,闫庆芳娶了外村的漂亮姑娘封树花,家里盖了新房,买了电视机。

他雄心勃勃,在屋里挂起一张中国地图,把上面的北京、石家庄、保定等城市重重地标了出来——他要做客运和货运专线,把西柏坡的人和货送到这些地方去!就在这时,闫庆芳的爷爷、老支书闫连章喊他“收心”:你是党员,自己富了那不叫富。

于是,闫庆芳放下了他的“小目标”,1991年接任爷爷担任村党支部书记,回来为乡亲们“干大事”。

从那时起,“家无宁日”,每天封树花出摊照相,挣来的钱还没捂热乎,就被闫庆芳收了去,村里打井、修路、建扬水站,大大小小的事,他都要先垫上钱。

“那会儿,他兜里装着两种‘石家庄’牌子的烟,一种贵的,一种便宜的,见人谈事给人家递贵的,自己抽便宜的。

”封树花回忆旧事时,像是抱怨,更多的还是赞许。

西柏坡的游人一天天多起来了,可山里人羞怯,走不出做小买卖这一步,闫庆芳逮机会就劝村里人摆摊、开饭店:“多少咱能卖出个馒头钱啊!”如今,西柏坡镇人均年收入从改革开放初期的一百多元,涨到了现在的9500元,这其中,旅游业收入能占到70%。

在西柏坡村,九成以上农户从事与旅游相关的行业。

去年9月,平山县正式退出贫困县序列,在全省的革命老区县中第一个脱贫出列。

西柏坡镇的5个贫困村也一举摘掉了穷帽子。

分管扶贫工作的副镇长韩永忠39岁,脸黑黢黢的,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得多。

问起贫困户的情况,不看材料、不查数字,拍拍胸口:“都在这儿装着呢。

”去年镇里以扶贫资金入股引进了一个生态休闲旅游项目。

一般像这种项目,给贫困户的回报都是10%。

为了多争取5%的回报,韩永忠和其他镇领导一起,足足磨了合作企业三个月。

“记得那天下午,人家终于同意了,我们是一溜小跑地在县里办齐了各项手续。

”脱贫攻坚中最难的事是啥?他就说了4个字:五味杂陈;这些年最高兴的事是啥?他脱口而出:“接到家里有好事的贫困户打来电话,老韩,过来喝个酒!”在西柏坡镇夹峪村,都是31岁的县住建局驻村第一书记曹立飞和村党支部书记陈立刚,白天黑夜摽在一起,忙着建村史馆、修路、建采摘园,两条入村路的两旁种上了丁香、樱花,成了观景花道,村里3户人家开的农家乐也迎来了自驾游客人。

要干的事太多啦,小哥俩商量着发展年轻党员的事也得抓紧了。

“标准是,政治觉悟高,给村民办事吃苦吃亏不计较……”作为库区和石家庄水源涵养地,所有沾“工业”的项目,在西柏坡镇都不能上。

乡村振兴,路怎么走?梁家沟村紧邻西柏坡村,自然条件并不好。

“全国人民都知道有个西柏坡,可不知道西柏坡旁边有个梁家沟,咱得自己加把劲啊!”村党支部书记陈国平,话在嘴上,急在心里。

村里进行了旧村改造,大部分村民搬进了二层小楼的新居。